【龍哥部落格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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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亦師亦友的恩師,名軍歌、歌劇作詞家黃瑩,11月17日凌晨在臺北榮總享耆壽95,當我得知老師逝世,心中湧起萬般不捨。老師對我的影響,超越了音樂,更在品格與人生觀上留下烙印。回想讀文化大眾傳播系時,黃瑩老師當時在警察廣播電台製作/主持節目,老師開的課是「廣播節目製作」,當年我們每個踏入他課堂的同學,都是懷著對老師敬仰、對學習製作廣播節目的單純熱忱,師生感情也從課堂間建立,畢業後每次同學會黃瑩老師都參加。
黃瑩的一生,是創作與奉獻交織的人生。他是1949年國軍撤退時,隨姊姊來臺避亂,因局勢變遷自此扎根臺灣。臺灣省立臺中一中高中畢業,為減輕家人負擔投入軍旅,考進政工幹校(現國防大學政戰學院)音樂系,畢業後分派到臺中清泉崗裝甲兵部隊,自此展開與軍樂密不可分的創作人生。在中華民國國軍的制度裡,他初任官是一位軍職人員,也是一個軍歌歌詞作家,並參與了「國防部軍歌創作小組」。他與作曲家李健是同班同學,兩人默契良好,合作非常密切,完成了許多經典軍歌。
在臺灣音樂及演藝界,提起名歌詞作家,中華電視台(華視) 前編審黃瑩,大家都認同他文學底蘊深厚,創作歌詞功力頂尖,全臺灣無人能及。他是政工幹校音樂系第六期、淡江大學畢業雙學士;黃瑩至今已寫歌詞無數,所創作的軍歌《夜襲》、《我有一枝槍》、《英雄好漢在一班(原名九條好漢在一班)》、《我們愛國旗》在軍中及社會每個角落都聽得見,對服過兵役的人來說,增添了退伍後不少回憶。
身為黃瑩老師親近的弟子之一,生前他把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告訴我。他老家掛著「向陽門第 書香世家」是我向書法家林金豊求來的墨寶;在臺北偶而陪黃瑩去西門町紅包場聽老歌,是老師的最愛,幾乎每個歌星下台後,都來向老師致意;在華視當編審時,老師下班走路回延吉街家,曾被3名少年搶劫,財物證件全被洗劫一空,老師並沒有受傷;老師的感情狀況,當年與師母分手的原因;以及黃瑩認識「洛賓老人」王洛賓,兩人惺惺相惜的過往。連《夜襲》被改歌詞得到6萬紅包道歉,老師都交待「在他生前不要向外人提起」。
回憶黃瑩寫作軍歌的事,1970年國防部總政戰部發行十首《國軍基本歌曲集》至各部隊推廣,內包含《頂天立地》、《萬里赴戰曲》、《向前衝》等經典軍歌。 其中《萬里赴戰曲》歌詞創作者就是黃瑩,歌詞雄壯豪邁,將軍人投身戰場,奮戰到底的氣度描寫出來,其隱含為百姓福祉而戰的精神,是所有國軍官兵必須領會實踐的。
黃瑩說「部隊推廣樂教工作,目的在激發團隊精神與士氣,希冀落實軍歌推廣與教唱,呈現精準的演唱技巧,另透過隊形變換、服裝造型等巧思,搭配隊呼、口號,使官兵熱愛軍歌,讓軍歌陶冶性情。」黃瑩作詞,陳以欣作曲的《萬里赴戰曲》「風雲起,征塵揚,關山飛渡聲勢壯,拖著砲,扛著槍,滿腔熱血赴沙場!看錦繡大地,山高水長,搭橋開路,邁向康莊;看長夜漫漫,星月無光,雞鳴雨止,迎接朝陽。掃除所有障礙,衝破一切阻擋,大軍秋亳無犯,百姓簞食壼漿。赴沙場!」
另一首黃瑩作詞,李健作曲的《夜襲》「夜色茫茫 星月無光 只有砲聲 四野迴盪 只有火花 到處飛揚 腳尖著地 手握刀槍 英勇的弟兄們 挺進在漆黑的原野上 我們眼觀四面 我們耳聽八方 無聲無息 無聲無息 鑽向敵人的心臟 鑽向敵人的心臟 只等那信號一亮 只等那信號一響 我們就展開閃電攻擊 打一個轟轟烈烈的勝仗」也是一首優質軍歌。《夜襲》在歌詞的表現上,生動寫實,描述部隊夜間「臨戰」的氛圍,為國軍少見深具描述性,且多變化的一首軍歌,正因為表現張力緊湊,高潮不斷,才能在部隊及各級學校傳唱至今,甚至成為全國高中、高職軍歌比賽指定曲。
在2018年臺灣選舉中,曾有候選人在舉行造勢晚會,帶領支持者唱《夜襲》進場,再度讓這首歌受到矚目。身為老師的學生我發覺有候選人,頻頻在造勢場合唱改版的《夜襲》軍歌,讓人覺得有人很不尊重著作權人。黃瑩表示,曾經有電視台要訪問,他為了不想被利用並沒有接受。老師透過我這學生在媒體聲明,請擅改歌詞者尊重原創智慧權,不要隨便更改歌詞,並說出「只有白癡才會亂改」的重話。黃瑩說「鑽向敵人的心臟」,寓意就是直搗敵人的陣前指揮所,軍人都瞭然於胸,他對把候選人當作「軍頭」,散布仇恨意識和軍國主義,以武力恫嚇臺灣的人雖「不屑理睬」!但請擅改歌詞者知所節制,並呼籲要知適可而止,後來老師收到6萬元紅包道歉。
國軍歷年來有許多經典軍歌傳唱,歌詞內容因不同歷史背景有點不同。曾有長官對早期軍歌偏重歌詠男性,指示在兩性平權的年代應該修改,最很因黃瑩認為應尊重原創,那些歌有其時代背景而沒修改歌詞。黃瑩表示,軍歌對於鼓舞精神士氣、凝聚團結向心、堅定作戰意志等,具有重大影響與意義。老師深切瞭解國軍建軍歷史與歌曲時代意涵,他所寫的軍歌在推廣國軍樂教工作,更是以提昇官兵文化內涵,並進而厚植精神戰力為目標。
中華民國建國100年時,三軍官校合唱團推廣的軍歌《我武維揚》,也是黃瑩80歲寫的歌詞。他說「藉由歌曲傳唱能聯繫跨時代的情感,高唱雄壯威武的軍歌,不僅最能讓人熱血沸騰、振奮士氣,亦是精神戰力揚昇的最佳管道,透過歌詞詮釋,也能夠讓後人體認軍人為國付出的艱辛歷程,更是凝聚全民團結的重要媒介。」
國防部辦「神采飛揚101柳營笙歌嘉年華」軍歌觀摩,「紀念七七抗戰75週年—盧溝曉月」、「黃埔精神榮耀傳承」音樂會等活動,黃瑩也都應邀參與。他強調「軍中希望藉由感動人心的樂曲與藝文表演,帶領民眾領略過去的時代,體認國家所面臨的危難及國軍為保家衛國所付出的心力,進而鼓舞民心士氣,凝聚國人共識,一同度過每個難關,為國家發展再創新猷。」是很用心的。
2013年臺灣推廣軍歌及部隊競賽指定曲《千秋大愛》,是黃瑩寫的詞,以鏗鏘有力之意境,強化官兵傳承先賢前輩與保國衛民之重任,展現國軍塑建固若磐石國防武力,成為堅固國防堡壘之毅力與信心。這首歌曲調陽光明亮,令人感受喜悅與希望,全曲流暢,充滿了向前邁進的渴望,是一首同時適合部隊行進與停止演唱的軍歌,歌詞不僅描寫出自由晴空欣欣向榮,也彩繪著國軍的雄偉氣勢及國家的民主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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