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古鎮朱家角(上)文/攝影：楊曉紅 |
我從小在樓房裡長大，上小學前去紹興外婆家呆了半年， 感覺對江南古鎮特別情有獨鍾。古鎮， 在我看來，無所謂多古也不在乎有多大，只要有臨街的河, 河上有石板橋。江南古鎮一般都有一條河通貫穿於鎮，主街緊挨著河， 河不一定很寬， 沿河兩邊或者是街或者是成排的憑窗便是河的房屋。 喜歡在古鎮上走走， 因為在那裡興許可以尋找到一種小時候的感覺。
記憶中巷子裡那些弄堂，特別的深，特別的窄， 兩邊的白墻特別的高， 腳底下是高低不平的光滑的鵝卵石或大小不勻的、大大的、長方形的青石板，上面總有些不平整的小小的坑，雨天時會深深淺淺的積起些水， 走路稍微一快便會濺得一後褲腿的雨水。有的弄堂窄的常常兩人相向要側肩而過。弄堂裡一般沒燈， 沒有月亮的晚上， 黑的伸手不見五指， 偶爾有人家開了門，灑出一房門的幽暗的燈光算是幸運。 走過弄堂，常常可以聽到鄰居在天井裡的談話聲。飯點前後， 弄堂裡會飄出來那種帶點柴火味的飯菜香， 走過聞到都會感到肚子咕咕地叫。
弄堂的盡頭便是大街， 說是大街其實也並不一定大，兩邊是兩層樓的閣樓房， 頂樓用作睡房， 窗口常常涼著衣服， 底樓排式的門， 白天門一扇扇卸下來， 便成了一店鋪或一邊賣東西的小作坊，晚上， 一家人擠在一起，圍著八仙桌吃飯，飯香夾著吳儂軟語，其樂融融。 有些門戶是帶天井的，兩扇厚厚的門前是小半腿高的石門檻， 推門便是天井，解放前的大戶人家， 後來被幾戶人家住。
我六歲那年， 在紹興外婆家呆了半年，就天天穿弄堂走小巷，東家西家的，與外婆家的小朋友瘋玩， 等回到杭州時已滿口的紹興話，見我媽叫了聲：“姆嬤”，把左鄰右裡的驚得不得了了不得的。 逛古鎮，就為著那種悠悠的舊時光， 走走青石板路， 嘗嘗違久的味道。
上海的朱家角，距市中心48公里， 小鎮河港交錯，街道小巷水路縱橫，整個小鎮有漕港河穿鎮而過。感覺朱家角比杭州的烏鎮和安徽的宏村都小，網上介紹說遊朱家角半天就夠， 確實， 古鎮遊覽區主要就一條河和沿岸兩邊的北大街、漕港街。 但古鎮雖小， 卻一樣不少，亭台樓閣，酒肆人家，小橋流水，小吃作坊，還有鱗次櫛比的舊式民宅，一個典型的處處散發著濃濃的江南風味的水鄉古鎮。 沿街小店鋪一家挨著一家， 沒有太強的商業氣味， 卻也安靜，溫婉，又不乏文藝。
四月的一天， 到朱家角已是下午4點，太陽開始西下，陽光熱烈卻還溫和， 微風輕輕拂面，舒適清爽。因為不是週末， 古鎮上遊人不多，三三兩兩的， 店鋪雖都開著，卻少有光顧，店主照樣慢條斯理地做著事，看著店，似乎有種與世無爭的坦然。 沿街門前不時坐著些鎮上的人，聊著天，那小竹椅小板凳，還有鏤花的門窗，和腳底上踩著的那老城才有的青石板地，真的恍惚間有種回到小時候舊辰光的感覺。(待續) (文/攝影：楊曉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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