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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粵劇社】
仙樂飄飄慰疫情

陳漢平

音樂給予人平安、快樂和希望。不僅心理上,在生理上也能提高免疫力,有止痛療傷功效。
巴哈被尊稱「音樂之父」,他匯集了巴羅克音樂的精華,開啓了音樂的黃金時代。華裔大提琴家馬友友擅長演奏巴哈的樂曲,今年三月原本要在臺北小巨蛋舉行「全球巴哈計畫」音樂會,卻因新冠疫情而延期到年底。然而馬友友並未歇息,他發起了「安慰之歌」(Songs of Comfort)運動,呼籲用音樂發聲,為受困於疫情的人,帶來心靈上的安慰。
馬友友啓動的安慰之歌的第一首樂曲,是捷克音樂家德弗劄克的第九交響曲《新世界》(New World),又稱《歸家》(Going Home)。在家千日好,出門事事難。居家避疫時刻,歸家的喜樂和安全感,非言語所能形容,唯有音樂才能表達。對台灣愛樂者,這首歌又名〈念故鄉〉,由李抱枕填詞。我就讀高中時,它就收錄在音樂課本裡。這首歌琅琅上口,衷心嚮往著夢裡故鄉。「念故鄉,念故鄉,故鄉真可愛。」多年後,歌聲仍裊繞在耳,傾訴懷鄉之情。
音樂課本裡另一首令人難忘的歌曲,是弘一法師李叔同作詞的〈送別〉。對天涯遊子而言,它激發無限共鳴,使離家的人興起了「出家」的衝動。無論在青春少年時,或飽經滄桑之後,每次聆聽或吟唱起「長亭外、古道邊、芳草碧連天」,心中總如醍醐灌頂,頓然大澈大悟——在悠悠歷史長河裡,有興衰起落,眼前這一點挫折、疫情、動亂,又算得了什麼呢?
〈送別〉這首歌原名〈夢見家鄉慈母〉(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),是南北戰爭時,波士頓作曲家歐德威(John Pond Ordway)所作。抒發思鄉感懷,原無蒼茫塵世之意。引進東方後,柳暗花明,在中國成為〈送別〉,在日本成為〈旅愁〉,膾炙人口,風行至今。

學校音樂教育,奠定了鑑賞音樂的基礎。當年臺北學風鼎盛,我就讀的建中,師長群裡藏龍臥虎。我的音樂老師張世傑就是位著名的作曲家,創立了「中華合唱團」,是當時頗具盛名的大型合唱團,許多聲樂名家、氣質美女,常出於該團。日後「新韻樂坊」的范宇文,就是當年主唱的女高音。
有一次張老師受了些風寒,我從收音機聽到他感冒的消息,並播出一位元作家描述此事的短劇,名為《音樂家的休止符》。我這才知道張老師的名氣真不小,也體會到當年臺北音樂、文藝、社會之間,互動之密切。
十幾年後,台灣經濟突飛猛進,藝文也蓬勃發展。大學校園興起民歌風氣。到處充滿希望,似乎幸福就在眼前。那時,台灣流行樂壇推出了一首合唱曲〈明天會更好〉,由羅大佑作曲,多位歌手聯合作詞,其演唱陣容,更是幾乎網羅了當時當紅的所有名歌星,超過了五十位,每人唱一句,接力演唱。歌聲奇峰迭起、繞梁不去、迴盪不已,是震撼人心的世紀盛事。
當時我在美國,擔任「國建會」的海外學人聯誼團體「美西華人學會」會長。開年會時,我很榮幸邀請了「新韻樂坊」范宇文、簡文秀等聲樂家,在晚會中演唱。她們美妙的歌聲,驚豔全場,群情激昂、掌聲雷動。我接過麥克風的第一句話,即引杜甫詩句說:「此曲只應天上有,人間能得幾回聞?」
會後我們在即將返國創立「東華大學」的牟宗燦校長家中歡聚慶功。聲樂名家們又演唱多曲,接著眾人慫恿我也唱一曲助興。我拗不過大家,且無法落跑,於是靈機一動,將楊三郎的台語歌曲〈港都夜雨〉改編成國語歌詞,在名家鋼琴伴奏下唱出。原詞是:「今夜又是,風雨微微,異鄉的都市。路燈青青,照著水滴,引阮心悲意。」被我改編成:「新韻樂坊,各位朋友,歡迎到美西。你們的歌聲,我們一定,永遠難忘記。」其後在臺北又遇見新韻樂坊的歌唱家們,他們還記得那天的情景,並且向我開玩笑:「你的歌聲我們也永遠難忘記。」

這次居家避疫期間,網路上興起一種「虛擬交響樂」(Virtual Symphony)。類似「視訊會議」,演奏者各自「居家演奏」,再組合起來,同步播放。觀眾螢幕上,切割成許多方格,每個方格是一位演唱家。今年三月,荷蘭鹿特丹愛樂樂團取消了美國巡迴演唱,運用虛擬交響樂,在網上演奏貝多芬第九交響曲中的〈歡樂頌〉(Ode to Joy)。〈歡樂頌〉了充滿喜樂,也代表著自由、和平、團結,歐盟已正式選此曲為「歐盟國歌」。它可能是全世界唯一只有音樂、沒有歌詞的國歌。
音樂不僅是一種藝術,而且是一種科學。兩千五百年前,發明瞭「畢氏定理」的希臘哲學家、數學家、音樂家畢達哥拉斯,發明瞭「畢氏音程」,計算出一個「八度」裡全部音符的頻率,奠定了西方音樂學的基礎。
其實,音樂不僅是一種數學,更是一種電子學。每一道高低起伏的音波,都可用「傅立葉變換」(Fourier Transform)分析出頻率。電腦化「數位信號處理」(Digital Signal Processing)更可美化音波,使它柔美動人。因此,專業名歌手不但要有金嗓子,還要有昂貴的音效設備來錄音。業餘的音樂愛好者,也需要夠水準的音響和儲存量大、具信號處理功能的卡拉OK伴唱機。

居家避疫時,音樂是最佳良伴。有些人心血來潮,將一些歌曲改編成抗疫歌。
疫情剛開始,有人將電影《畢業生》的插曲〈寧靜之聲〉(Sound of Silence)改編成抗疫歌。歌詞中說「上萬人都有可能」(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),如今新冠確診人數早已遠超過此數。
披頭四的成名曲〈我要握住妳的手〉(I Want To Hold Your Hand)被改編成「我一定要洗手」(I Gotta Wash My Hands);蜜蜂合唱團(Bee Gees)的迪斯可名曲〈活下去〉(Staying Alive)被改編成「待在家」(Staying Inside);也有人改編國語歌曲〈掌聲響起〉,將「掌聲響起來」改成了「把門關起來」或「口罩戴起來」。
聽見這些抗疫歌,為打發居家寂寞,我也忍不住技癢,將國語歌曲〈夢醒時分〉改編成抗疫歌。節錄如下:
「你說你不該上那艘公主郵輪,你的心中滿是悔恨。你說你不該見那個陌生的人,才發現他已經確診。你說你嘗盡了隔離的苦,酒店餐廳都已經關門。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,甚至開始懷疑人生……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,在每一個夢醒時分。有些地方你現在不要去,有些東西你永遠不要碰。」
記得小學時曾有一首〈洗手歌〉,提醒小朋友養成衛生習慣。原詞是:「剪剪指甲洗洗手,剪剪指甲洗洗手。微生蟲兒不入口,百樣疾病不會有。」因應新冠疫情,我將它改編成一首〈居家避疫歌〉:「戴上口罩勤洗手,待在家裡別亂走。新冠病毒不入口,社交距離定要有。」
今日的新冠疫情,只不過是人生樂章中的一枚「休止符」而已。人類文明在短暫歇息後,必定再現風華、再創高峰。歌聲帶來安慰,音樂帶來歡樂和希望。窗外雖風雨不斷,家中卻充滿溫馨。等到雨過天晴,必能迎接更美好的明天。
(轉載2020/7/18世界日報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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